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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长篇小说《山本》媒体见面会在北京召开

文章来源:贾平凹文化艺术研究院发表时间:2018-04-27

  2018年4月24日19:00,在北京市中关村图书大厦四层悦读馆举行了贾平凹长篇小说《山本》媒体见面会。大会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读书节目主持人贺超主持,中国作协副主席贾平凹、中国出版集团副总裁,著名的文学评论家潘凯雄、著名汉学家、美国杜克大学教授罗鹏、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臧永清、《山本》责任编辑孔令燕、贾平凹文化艺术研究院执行院长王立志应邀出席活动。

 

  嘉宾对话

 

  臧永清发言:

  这本书是人文社出版首发的第五本贾老师的书,前面是《古炉》、《带灯》、《老生》、《极花》,《山本》是第5本,前几本发行量非常大。我们接到这本书以后全社非常重视,动用了最好的编辑力量和设计力量,我们做的是精装本,大家已经看到书了,这是一本实至名归的精品书。希望在座的媒体朋友帮我们好好宣传一下。我们开这个会也不是为了签名或者怎么样,其实就是大家坐下来一起好好做研讨,另外也确实希望一本好书能够得到更多读者的阅读,有媒体支持就会起到很好的传播作用。我代表出版社感谢贾老师,感谢潘总裁,感谢罗鹏教授,也感谢大家的光临。谢谢大家。

  潘凯雄发言:

  刚才臧社长一开始讲《山本》是贾平凹老师的第16部长篇,特别是最近十年来,大概平均以两年一部的速度推出一部长篇,他这16部长篇,客观来讲至少有两点是非常重要的。

  第一,基本在一个水准以上。我们有的作家起伏比较大,有的特别棒,有的完全不像他写的,但贾平凹的16部长篇肯定是贾平凹的,这个没有问题,这么长的时间跨度里面,维持在一个水准以上,你们别看这个事情很简单,其实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第二,他的16部没有重样的,这个也很了不起,你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他不重样。贾老师基本上做到16部长篇各自呈现出这一个的风貌,这一点非常不容易。

  但是他的小说给我呈现出来,我自己大扩了有这样几个东西印象比较深。第一,以小博大。小说主要发生在涡镇这个地方,是中国政权的最底层,但实际上是中国的象征。第二,以平博曲折。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那段历史是中国社会急剧动荡的一段历史,这么一段历史,在整个作品里你的阅读感觉非常平,当你把书合上的时候又是有味道的。第三,以文博史。作品写的是中国的苦难史,但在读的时候感觉不到这段历史,没有历史的感觉,感觉到是文,文学、文化。此外还有他一以贯之的东西,比如常写到的神秘主义文化,实际上也是中国文化脉络的一个支脉。

  孔令燕发言:

  《山本》这本书最重要的几个特点,

  第一是高超的艺术手法,用具有中国传统的唯美手法写把如此硬朗、如此残酷的历史勾勒出来,是他艺术创造力的飞升。

  第二,塑造了一种全新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陆菊人和井宗秀的情感,特别打动我。

  这本书体现了作家的历史观。他在时间和空间上站得非常高,在一个特别高的角度写了中国的历史,一是从空间地理上的高度,虽然作品的表面是写秦岭里的涡镇、平川县,是写井宗秀和陆菊人的关系,是写当地这一群武装力量之间的争斗,但是真正的着眼点是在整个中国。另外,从时间上也是,这部书写了前后十几年的事情,但是可以概括人类历史发展的一个大的规律,从秦皇汉武一直到今天,历史都是这样的,像山一样走过来,起起伏伏 。我读了贾老师这么多作品,还能对这本书有如此的新鲜感,能投入这么多感情去体会,足见这本书真的是非常独特的艺术存在。希望大家认真阅读,好好宣传。谢谢。

  罗鹏问道:

  秦岭地区是其他很多小说的背景,包括我翻译的《带灯》在内,《山本》好像是秦岭山变成它的前景,可不可以谈一谈把背景转成前景的这个过程?可以说秦岭山变成这个小说的前景,它的背景是什么?

  贾平凹

  原来一直写这个小说,基本都是写我的家乡,商洛地区。其实商洛地区就在秦岭里边,秦岭是中国最伟大的一座山,秦岭在中国的腹地横着一道,有了它以后中国气侯才分为南和北,而且中国历史上70%、80%的主要历史都发生在秦岭南或者秦岭北。所以秦岭横跨了三个省,甘肃、陕西、河南,主要都在陕西。以前写商洛的故事、家乡的故事,说穿了也是写秦岭的,只是没有那么明显的直接把它说出来。而秦岭就是把家乡扩大了,后来把写的范围扩大以后就扩大到秦岭。

  刚才罗鹏教授谈到原来的小说是以秦岭为背景的,实际上现在直接把秦岭写到前面,这次写的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三十年代的故事,这个背景在我心目中,当时写作的时候不仅仅是要写秦岭,实际上是写那段历史,梳理二三十年代那段历史,来展示那一段历史中人性的那种复杂性,在写的过程中还是写中国的。因为在小说的前面有一个题记,秦岭是中国的龙脉,它是最能代表中国的,它提携了长江、黄河,统领了南方、北方,这是以秦岭为中心来看的。原来大家评论秦岭的时候都是以一个山来看,或者站在北京,以首都来看秦岭。这次写,自己心目中说我要写一个二三十年代的故事,我就以秦岭为中心。以秦岭为中心以后,才能说统领南和北,提携了黄河、长江。

  如果扩而大之说到背景,应该就是整个中国的。实际上还是在写老家,在写商洛的故事。以前是梳理那一段历史,表现那一段的人性复杂性,然后再里面挖掘人和人的关系,人和万物的关系,张扬一种不管在困难中,在荒唐年月,人性魅力的东西。主要写了陆菊人和井宗秀两个人的关系。大背景就是写二三十年代战乱时期,罗鹏教授可能不了解那一段历史,那一段就是军阀割据,民不聊生,谁有枪谁就起来,所以那个时候有国民政府部队,有游击队,有土匪,土匪里面有各种土匪。那个时代应该说是出英雄的时代,但是都是草莽英雄,那个时代英雄越多,民间老百姓苦越多。

  罗鹏问道:

  我面对的是秦岭二三十年代的一段历史,那段历史不是面对的我吗?《山本》该从哪一段历史中翻出另一个历史?”可不可以讲一下另一个历史是什么?

  贾平凹

  我们经常讲从生活到艺术这个过程,都是看到社会上,预备素材,这样才能写出文学作品。面对着二三十年代的这段历史,这个历史怎么转化成文学,从这里讲。所有记录历史的书,实际上都不是仅仅写历史的一些事情,它都对历史做一种评判,它是把自己的一种想法、自己的一些思想,通过历史把它呈现出来。刚才罗鹏教授问的这段话,历史转化成文学非常复杂,历史就是历史,文学就是文学,这个转化过程,在我自己认为,当历史慢慢变成一种传说的时候,这个过程就是文学化的过程。中国古典小说里面,比如《三国》《水浒》《封神演义》,一切古典小说都是说中国过去一些历史,但是怎么变成《三国》和《水浒》,它就由说书人不停的讲,你讲过一些东西,轮到我的时候我也再讲,在每个人讲的时候都加进了他的一些感情,经过他异化了一些东西,最后由另一个人把它集中起来变成小说。中国小说发展过程都是从说书过来的,它里面有好多传奇,都是这样过来。这就是对着生活历史上的素材怎样变成文学作品,其中有一个我的选择,我怎么对这段历史,怎么经过我的话说出来。比如中国历史著名的画家倪云林,倪云林在中国历史上是很著名的山水画家,他说面对着山水怎么变成绘画,这必须是我和山水偶然遇见以后我的心理呈现的东西,而不是说实际的东西。文学理论上讲创造,任何小说就是创作出来的,它和原来的历史不一样,它就升华了,是经过我的心理作用以后发生的东西。所有小说都是这样写的,有他自己的想法以后转化成小说。因为我毕竟不是理论家,说不清,但是意思就是这个。

  贺超问道:

  这本书里杀人的这些,确实是以往里头很少能看到的,您是怎么考虑的?贾老师这块确实以往写的少,不是不写,包括《极花》里面对女性的状态也都很简单,我在农村能经历到这些东西,人命很贱,尤其二三十年代那种状态,人如草芥一般,但是写成这个状态您是怎么考虑?

  贾平凹

  刚才大家都讲到这段历史,军阀割据,秩序大乱,民不聊生,每个人命都贱的狠,生来很随意,死也随意。咱们现在已经习惯了正面人物或者英雄人物死的特别壮烈,死的特别惊天动地,死的特别有意义。《山本》这里面死亡特别多,而且死的都特别简单,死的时候路上就死了,或者某个人本来轰轰烈烈干事,突然就死了。但是你想想,现实生活中往往是这样,没有谁死的轰轰烈烈,都是偶然就死了,毫无意义就死了。当然在里面写死人特别多,也是那段历史状况是这样。让那些人那样死去也是那个时代的特点。在写的过程中,对那么多人死亡,各种死法,自己也觉得很窝囊,也觉得很惊恐。但实际上为什么把它写出来?也是对那个时代的一个诅咒,对那个年代的一个诅咒。揭露那个年代人太没有价值,真正要活的有价值,社会要有秩序。这样写是诅咒那个年代。

  贺超问道:

  贾老师这几年所有的书几乎都是两个字,偶尔两个字还行,后来多了,《高兴》、《秦腔》、《老生》、《极花》、《古炉》、《浮躁》,这个书名设计您是自己有预谋的吗?

  贾平凹

  昨天在电视台我也讲这个,一方面这十多部作品,也有三个字的,也有四个字的,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两个字。这十多年来一直提两个字,我喜欢两个字的书名,这是自己的一种爱好。这本书原来最早叫《秦岭志》,但后来觉得秦岭志和我以前写过的《秦腔》、《秦岭》,都是秦字打头,容易让人混淆起来,所以就决定不用“秦岭”两个字。为什么提“山本”?我在后记专门谈过,给书起名跟给人起名是一样的,给人起名有一个讲究,像给孩子起张口音,就是最后一个字,上下嘴唇一碰打开,那是张口音。他忌讳起名把最后一个字做拙口音,牙咬紧或者嘴噘起来,这样对孩子好象不好一样。按照这方面讲究的人来说,写你的名字如画符一样,叫你的名字如念咒一样。为什么要张口音?孩子生下来,不管哪个民族,不管中国的、外国的哪个民族,孩子发第一声叫妈妈的时候都是一样的,直接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母亲、爸爸、妈妈,这都是张口音,嘴唇一碰就打开。只有这两个血缘关系的才发圆,包括他的爷爷、奶奶、姑姑、舅舅、姨,虽然还有一些血缘关系,都变成拙口音。当时本来说叫山记、山路、山事,总归把秦岭那些词弄下来都是拙口音,后来干脆用“山本”,“北”是打开的。“山本”以前没有人用过这个词,后来我想,既然把书叫书本,有帐本、课本、绘本,为什么不能叫山本呢?就从这个角度上起了这个名。因为中国人认为书一旦写出来,它有它的生命,它有它的命运,有些书命运很好,有些书命运不好,比如说《废都》的命运就不好,将近二十年才再版。有些书走的很远,它的命好,所以期望这本书《山本》能命好一些。

  贺超问道:

  在那个乱世里面能有爱情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您还把两人写到直接伯拉图,为什么不凑在一起写的更温暖一些?

  贾平凹

  在这本书里面,如果以这本书写作背景,背景全部是打打杀杀,都是那些枪杀、死人这些东西,我在后记里说过这个话,这本书里面到处都是枪声和死人,但它不是写战事,在这种背景下写了两个人,一个是井宗秀,一个是陆菊人,这两人的关系是我在写的时候最用心,也是写的最痛快的,除了那些战斗以外就是精心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多人说你写的,好象两个人没有什么身体接触,又没有啥关系,感觉是不是太浪漫或者太理想化?你可以想一想在那个年代,中国封建时期那个年代,我说的是良家妇女,她很注意贞节问题,在那个年代要么就是守身如玉,要么就是放荡的妓女。现在社会比较开放,对爱的含义特别广泛,大家觉得还有这两个人这么互相支持、互相扶持。实际上在那个环境中,她丈夫和井宗秀是发小,是一块长大的,她从小是童养媳,也在一块长大的,从实际来讲她也不干预这个。但是她对这个男的很欣赏,她丈夫又特别不争气,他们两个互相关心、互相支持,实际上在某种程度是互相精神寄托,在那个年代是精神寄托。当然最后两个人又背弃了,最后女的越来越看这个男的发展路数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因为小说一开始这两个人,男女情感不停的在发展,最后写到陆菊人,尤其在高架上那几章,写她对井宗秀的失望,写到一个女人的那种悲凉。为什么结束那个,一个虚妄的东西鼓动了这一男一女的野心,想成一桩大事情,最后发现突然就来,突然就落下了。井宗秀那个部队全部是黑衣、黑旗,一身黑,这个黑我想起“秦朝”,秦朝兵出来就是一身黑,黑衣、黑裤、黑头巾、黑旗。现在也有黑衣为主的国家。凡是有黑衣、黑旗这种武装都是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所以在这里面我也灌输这种思想,井宗秀这支武装力量很快就兴起来,就像夏天下了一场暴雨一样,哗的就来了,哗的就过去。通过这个事件也表示武装这个东西,它也是不可能长久的。在这种环境产生这两个人的关系,你说是爱情?也是爱情,爱有各种各样的方式,身体接触是一种,也不能说那不是爱。可是不接触身体的,精神寄托性的也是一种方式。在那个年代,对这个女的,从我作为作家的心理上,更崇尚这个女的。

  贺超问道:

  我记得做《极花》主持的时候,您说《极花》是一个过渡的作品,你心里还在酝酿更大的作品,当时就在酝酿《秦岭志》吗?

  贾平凹

  别人看说是一部作品两年一部,其实不是两年,最少三年,《极花》在发表的时候我写完将近半年多了,因为有些东西同时涌到心头,就在做下一部的准备。

  贺超问道:

  您这个一部一部写着,自己会不会有压力?

  贾平凹:

  有人也问过你为什么不停的写,从新时期文学就开始进入文坛,一直到现在,一直在写。一方面觉得有东西要写,昨天我在电视上还在谈,我说五十年代、六十年代农村,家庭孩子特别多,一看都是女孩,六七个女孩,他老想要个男孩,生一个是女孩,生一个是女孩,一下生了六七个女孩,最后一个可能生了男孩。作为作家来讲,老觉得写完这个作品以后不满足,最好的应该是下一个作品,这是一个原因。

  再一个原因,自己涌动着好多东西想写,因为作家写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容易打滑,容易写不动了,有时候跟社会脱钩,或者脑子死了,所以对于生活、对于社会,我经常讲一句话,一定有精灵警觉之心,始终要敏感社会上发生任何事情,和这个社会不要隔断。

  再一点,对于从事写作,永远要产生一种激动感,你才能不停的写,老对自己不满意。但是实际上一部一部写下来给自己压力也特别大,比如创作、创作,里面最重要的是创造、创新,如果里面没有创造的东西,没有新的东西,等于没有写。但是要创造那么一件都特别难。我经常讲就像跳高一样,突破一次,其实突破一厘米。不管创作多少,你要想办法和以前不一样,不能重复自己,也不能重复别人。这几部作品不光它的内容上,包括它的写法上,都完全有变,要不然显得毫无意义。如果再过多少年,或者实在写不动了,枯竭了,恐怕就写不动了。

  贺超问道:

  刚才您说到每部作品写作方法都会有不同,咱们举例子,《古炉》、《老生》、《极花》,这三本书写法上,您自己做了哪些调整?

  贾平凹

  比如说《极花》,这个故事比较单一,突出写一个人,是以第一人称写的,以极花的心理感觉来写的。《老生》时间长,正因为四个阶段,总得有一个结构把它网起来,里面才加了《山海经》到了《山本》,实际上第三人称来写的,这样全方位来写有好多东西,秦岭上的动物、植物、风雪、山水,这些东西都可以搁进去。具体看用的语言也都不一样。但是总体来讲,千变万化还是有一个主线不变的,拿我自己来说,对于中国古典小说我走的是《红楼梦》这条路子。中国小说有《红楼梦》这条路子,有《三国》《水浒》这条路子,《三国》《水浒》这条路讲究传奇的东西,写的特别硬朗,故事性特别强。《红楼梦》阅读没有多少快感,它就是缓慢的。《红楼梦》教会我自己怎么写日常生活,《三国》《水浒》教会我怎么把它写的硬朗一些,如果用《红楼梦》的角度来写《三国》和《水浒》这样的一些故事,看怎么个写法,这里面试着写,后来就有《山本》。

 

  提问环节

 

  读者1提问

  贾老师好,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我一直对麻县长的角色非常感兴趣,您觉得这个人物身上是不是有您写作这部作品本心的考量?

  另外一个问题,我上周六跟陈思和老师聊到一个问题,50万字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或者当代的读者而言,似乎过于沉重,您销量好,而且作为您这个层级的作家来讲,您眼里已经没有什么读者,不会考虑大家的感受,你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贾平凹

  写麻县长,麻县长有很多很无奈的东西,在那个年代一个知识分子,他在官场上又不会当官,又没有背景,他确实没办法,知识分子在某种历史时期毫无办法,很无奈的,但是他骨子里面总想办法。有些东西肯定要写到自己,里面有自己的一些感受。写作品都在写自己,写自己各个方面。就像读《西游记》一样,《西游记》其实只写了一个人的情感,他是把人性的各个方面分散开,把一个人分散开,一部分是唐僧有慈悲之心,一部分是孙悟空敢打敢闹,但是有猴心不安静,一部分是猪八戒,一部分是沙僧吃苦耐劳,猪八戒懒、馋、贪,啥都有,把人性各个方面分散开。写小说也是,里面出现那么多人物,实际上都是在写自己,写自己的某一个方面。有这样一句话,父母如果讨厌儿女的时候,你的儿女身上有这么多毛病的时候,实际你在讨厌自己,儿女就是你自己的一部分。你的好朋友去世了,你的亲人去世了,实际上失去的是你的一部分。你自己的作品一定是写自己,只是把自己的各个方面赋予各个人的身上,道理也就在这。

  第二个问题,如果一个作家在写作品的时候老考虑是不是迎合某种政策,或者某一部分人,或者某一部分要求,反正是你去迎合谁,肯定这不是好作家。虽然读者是作家的上级,观众是演员的在世父母,大家都这样谈,实际上你在创作过程中,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不能有任何人。有任何人就写不成了,要么写成宣传性东西,要么写成迎合一部分人的。你把你自己真实的表现出来,自然有人喜欢你,当然也有人不喜欢你,写东西是给一部分人写的,不可能给全民写。就像夫妻在家庭生活一样,如果女的越依附男的,男的往往遗弃她,你越独立,他对你越爱,道理是一样的,这个夫妻关系或者读者和作家的关系,演员和观众的关系,道理是一样的,只是好多人不愿意在面前说而已。要为读者写,这从大的讲,肯定我们为读者写,因为任何人都是读者。但是写作的时候你要把你自己写出来,一定不要考虑那么多,你考虑太多就写不成了,比如说政府哪方面不让你写,你就不写了,或者说现在社会上需要看什么东西,你怎么写,这就变成啥也不是了,就没有你自己了。

  读者2提问:

  您刚才讲作家必须对时代敏感,我也问了您,为什么在现在出一本跟历史相关的书?您觉得这本书跟当下有没有关联?

  贾平凹

  从我的写作来讲,写到最后就写百年的历史,这个历史常常是前前后后的,一会儿写到这,一会儿写到那,经常是篇幅短的,来一个篇幅长的,两三部现实的,又翻过去。任何历史都有思想在里面,说历史,其实在评论历史。虽然写的那个时候,毕竟只有一百年,中国人总想表现这百年怎么过来的。那个时候怎么过来的,哪些做的好,哪些做的不好,哪些应该汲取,当然这是从泛泛的来讲,文学上完全是另一种写法。

  要说起离现实,它不是很近的,但是毕竟是老读现实的东西,不能说写现实,现实不是专门写自己眼前的事情,也不是这样。你自己体会吧,写这些商洛的事情不一定跟我自己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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