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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渭南小说界”——每月逢8之张建伟评论小辑

文章来源:陕西作家网发表时间:2019-08-09

  编者按:

  每月逢八的晚上,一场场严肃的研讨、乃至争论,在“渭南小说界”开始。“渭南小说界”研讨会由开始的每周三晚上7.30到10.30,今年六月调整为每月逢八的晚上7.30到10.30。每晚研讨一个作家的一部或两篇作品,提前一周发出告示。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甚至争论,往往到晚上11点了还收不了场。“两刊一网一界”联动互通,关中牛在主持渭南小说界的研讨活动中,精心整合社会资源,搭建活动平台,争取《陕西文学》和《华文月刊》一起关注渭南籍的基层作家。《陕西文学》主编张铖参加研讨活动并发言。《陕西文谭网》积极配合渭南小说界的活动,及时整理推送研讨会的发言评论稿件,累计六十多篇。李印功将优秀评论稿件推荐到《凤凰新闻网》《陕西农村网》刊发。本文为“渭南小说界”联手力推文学新人张建伟作品研讨会

  精彩美文,敬请期待!

  导语:

  《华文月刊》2019年3月号重点推出陕西省渭南市合阳县作者张建伟的《野狗“萨摩耶”》和《炸油条的人》后,4月24日晚,“渭南小说界”对两篇作品进行了研讨。渭南市作协理事党宏主持研讨会。渭南市作协副主席关中牛、渭南市作协顾问耿天安参加研讨会并发言。《华文月刊》总编王继庭代表编委会给“渭南小说界”发来了热情洋溢的感谢信,《华文月刊》主编蒋九贞发言。作家、评论家、文学爱好者林喜乐、任静、王建立、张娟、田小勇、刘凯军、周洁、雨萧、李文君、李培战、董刚、詹道军、李新峰等或语音或文字发表各自的看法。小说的作者张建伟谈了创作体会。

  大家围绕小说的立意、结构、语言、人物塑造、心灵刻画、时代背景、环境描写等进行研讨,肯定优长,指出不足,特别是围绕小说揭示的人性话题各抒己见,讨论得不亦乐乎。本该十点半结束的研讨会持续到了十二点还意犹未尽,收不了场。第二天早上依然热议不断。大家普遍反映,主持人党宏倡导说实话不说虚话、说真话不说假话的研讨方针,并及时纠正研讨会变成“表扬会”“谝热闹”的苗头,保证了研讨效果。

  这次研讨会是“渭南小说界”继前两次评介当地作家林喜乐在《华文月刊》发表的作品后为当地又一作者张建伟举行的。《华文月刊》总编王继庭代表编委会发来的感谢信中说:“渭南小说界”接连多次为一家纯文学杂志“站台”,让纸质文学杂志与作家亲密接触,为作品“会诊”,为青年作家成长把脉,这在全国都是少见的。《华文月刊》将持续关注文学重镇陕西的文学事业发展,推出更多文学新人。

  研讨会最后,关中牛和党宏先后对不惜版面连续重点推介渭南籍作家的《华文月刊》和为三次研讨会做了大量具体协调工作的《华文月刊》副主编李印功表示了真诚感谢。

  (李培战)

  可贵的生命意识与人性关怀

  ◎文/党 宏

  关注张建伟的小说就是从《华文月刊》准备推出他的这两篇小说开始的。最初从我的老朋友、资深新闻人、作家李印功先生转发王继庭总编与其私聊的文字里看到王先生如获至宝般的欣赏和肯定作者的文章,使我产生了眼见为实的欲望。我原本很少读当代作家的作品,读也比较挑剔,而像建伟这两篇小说,其创作手法和构思都让我眼前一亮、耳目一新,的确出手不凡,一看作者就是有创作天赋的。

  我虽然不了解张建伟的阅读经历,但我感觉他应该是读过一些外国文学作品的。他的写作手法、语言表述方式有洋味,感觉受到莫泊桑、巴尔扎克、契诃夫等外国作家的影响。

  两篇小说取材不同,一个写城里职场人物,一个写乡下底层人物。表现手法也不一样,一个是以狗的视角,一个是以人的角度。语言风格也有差异,一个轻松活泼,一个正统本色。相同点都是小故事、大主题;都是写生命的生存状态,关注人的命运;艺术构思都比较独特,描写视角都很独到;最难能可贵的,都是以强烈的生命意识揭示最本质的人性。

  《野狗“萨摩耶”》写的是以“萨摩耶”为首的一群狗及吴朗等一群人的故事,可以说是某个范围的人类众生相和狗的众生相。人、狗两条线互相穿插、交织、对接、融合。人和狗都有强者与弱者之分、忠诚者与投机者之别、隐忍者与欲望者之异,都有从高贵到平庸的失落,有生活所迫的无奈,有本性难移的贪婪,有弱势群体的痛苦。狗身上有人性,人身上有狗性,狗性有狗性的可爱,人性有人性的丑恶。世界上本就是真善美与假丑恶并存,看似互相对立时常又相互依存,这就是现实,活生生的现实。作者以新颖独到的手法在人与狗相互映衬、彼此折射中把人性的主题揭示得透彻、深刻。

  《炸油条的人》写的是乡村平民的故事。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往往又是生活最朴素的热爱者,他们虽然生存艰难,却充满希望和憧憬。为了希望和憧憬,他们无奈却勇敢地迎接着苦难,在挣扎中生息。建伟能写这样的小说,说明他有百姓情结和悲怜情怀。

  前面我主要说的是题材,现在说语言。建伟的小说语言是很有特点、很有个性的,无论《野狗“萨摩耶”》还是《炸油条的人》,都很有趣味性、可读性,能给人以阅读快感。还有,一些诗性语言的运用,既强化了文字的美感,更增强了语言的厚度,譬如:“大壮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血和小时候为保护弟弟撞墙时流出的血一样红”,就耐人寻味,让人心疼;还有小说结尾:“他看到妈妈从很远很远的天边向他走来”,这都是饱含真情和深意的诗意表达。

  再有就是象征手法。譬如大壮的“超人服”,就是有象征意义的。尽管是个短篇,但大壮的形象比较丰满。他智障残疾,却吃苦耐劳,在被弟弟一锹抡得头破血流时,还想着保护弟弟,看似本能却固执坚定的亲情维系,不仅表现了其憨直善良的本性,更彰显了其超乎正常人的人性力量。的确不是普通人,不是正常人,是有一技之长的炸油条超人,是足以让许多正常人都汗颜的人性超人。还有我上面说到诗意语言的那句“那血和小时候为保护弟弟撞墙时流出的血一样红”,这血是无比鲜亮的生命之血,更是浓于水的亲情之血、原汁原味的人性之血。

  再想说的是,两篇小说的结尾有异曲同工之妙,《野狗“萨摩耶”》最后的“阿灰”之死,《炸油条的人》最后的大壮之死,在构思上可以说都是有特点的、不俗的。两篇小说悲剧式或者说有悲剧色彩的结尾,让我想起上学时学到的关于悲剧的概念,就是“把世界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这样处理的效果更震撼,更有感染力,更发人深省。这也是作者这两篇小说艺术手法的一个特点。作家安黎讲,看一篇小说是否成功,至少要从四个层面考量:一是生活层面,二是艺术层面,三是思想层面,四是人格层面。建伟的这两篇小说我认为是符合这四点的,有生活真实感,而且是艺术了的生活真实;语言和故事都很有美感,读这样的小说有美的享受;都有思想,而且是深邃的社会思想;再就是都有人格魅力,《炸油条的人》最后大壮被车撞死,是生命的结束,也是生命的回归,分明闪烁着超乎一般人、超乎正常人的不灭的人性光辉,可以催发读者进行人性的反思和自我灵魂的救赎,这也正是我前边为什么要说“超人服”有象征意义的原因。就连《野狗“萨摩耶”》最后“阿灰”为“我”主动选择攻击更为凶残的“黑豹”而死,其重情、忠诚和献身精神所彰显的即就算狗格魅力也足以让人类众生相形见绌,自惭形秽。

  下面我就在建伟作品的鸡蛋里挑一点骨头。

  关于《炸油条的人》故事情节,我想给建伟一些建议:一点是:二宝“从小到大因他受人嘲笑”,现在又因他“心爱的姑娘要告吹”,一气之下动手“一锹抡过去”不难理解,但后边写到“大壮后来被赶来的父亲揪着耳朵到村里卫生室包扎好伤口,回到家关上门,对大壮又是一顿打,一边打一边喊:你咋不死在外边,你回来干啥?”还有“打累了的父亲瞅着抹着眼泪的母亲:你哭个啥?生了这么一个东西”等等,这一段我以为写得有失真实,有点过。文章不能有失生活真实以不惜牺牲其父母人性为代价。

  二点是:原小说最后写大壮的死没来由,是作者为自己主观设计他死亡而硬拼凑理由,这样的死显得突兀、生硬,而且死得也没价值、缺色彩,充其量让人觉得恓惶、可怜,震撼力不够。小说创作要尽量淡化作者的主观意识,而且要注重细节,往往细节决定成败。

  还有一点:就是将原《炸油条的人》改成《炸油条的超人》,这样题目就有了个性也有了喻义。

  最后,我想说的是,要真诚地给《华文月刊》总编王继庭、主编蒋九贞及编辑同仁们点赞,致敬!古人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像《华文月刊》这样不薄新人,可以说是令人佩服和尊重的。由之,我也为张建伟感到庆幸。

  《野狗“萨摩耶”》的语言特点

  ◎文/田 岸

  《野狗“萨摩耶”》这篇小说视角非常好,他是以狗的视角来看社会,他给狗赋予了人的思维、人的心理、人的行为。狗的社会其实也是人的社会,用一群野狗的生活来演绎着人间的冷暖,主题有点沉重。说到小说,我以为无非是这四个方面,主题思想、语言、细节和结构。小说是语言的艺术,从语言的角度来分析文章,也是赏析作品的一个重要方面。今天,我主要是要谈谈这篇小说的语言特点。大体上讲小说的语言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以叙述为特色,另一类以描写为特色。这两类并没有伯仲之分。以叙述为特色的小说,追求整篇作品的味道,它往往给读者的第一感觉就是好读、畅快。以描写为特色的小说,追求形象的鲜明性,作品就是以细节与细节的内在联系,吸引读者不断地看下去。

  《野狗“萨摩耶”》这篇小说是以叙述为特色的小说。其叙述舒缓,从容不迫;语言流畅、准确,结构比较严谨。他的语言有些呈现出西方小说语言的特点:

  第一个特点是长句子多,文章中出现大量的长句子。如“我们的领地……”那个段落头两句。西方语言多长句,著名作家乔伊斯的名著《尤利西斯》有4000多个词的句子。当然,这是个极端。汉语多短句,汉语只要能表达语意,再短的句子都行。汉语讲究语言凝练,追求语言的弹性和张力。比如“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全没有主语,但意思大家都明白。如果用西方语言表述就成了:当一个女人未婚时,她要顺从父亲;结了婚,她要顺从丈夫;作为寡妇,她要顺从儿子。(注意:三个“她”作为主语在西方语言里是不能省略的,否则结构就不算完整。)汉语的句子简短到西方语言的一半。《野狗“萨摩耶”》里长句非常多。

  第二个特点是从句多,而且定语从语多后置。这恰好是西方语言的特点。汉语从句少,定语必须前置。西方语言可以用从句使句子变复杂,而这些从句往往通过从句引导词与主句或其它从句连接,整个句子尽管表面上看错综复杂,但却是一个整体。《野狗“萨摩耶”》中“‘阿灰’是只‘土狗’,也就是我前面说的本应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却被排在最低等级的犬种”(定语从句后置)。文中这类从句式也很多。

  第三个特点是逻辑用语很多。文章中经常出现逻辑关系的用语,使语言结构严密。

  第四个特点是句子的重心在前。西方小说的句子往往是判定或结论在前,事实或描写等在后,即重心在前;汉语则是由因到果、由假设到推论、由事实到结论,即重心在后。如“但我春心荡漾,因为她的尾巴不停晃动着”(典型的前重心)。这样的句式同样很多。

  第五个特点是叙述间夹说明。西方的小说常用这种叙述方法。《野狗“萨摩耶”》叙述也有所借鉴,如:“城市里的‘野狗们’没有了避雨驱寒的屋檐和墙角(只有那种老旧的房子才会收留他们肮脏的身躯)。”全文中叙述间夹说明的语句有七八处之多。

  总之,张建伟的这次亮相是有点惊艳。他从事文学创作时间不长,能写出这样的作品,确实出手不凡。我祝他以后在文学的道路上越走越宽。

  狗界里的人影

  ——谈谈《野狗“萨摩耶”》的得与失

  ◎文/关中牛

  《野狗“萨摩耶”》这篇小说可以称作是大器,是一篇呼唤纯真、揭露人性的上乘佳作。一般初学写作的人,不可能这样熟练地把自己的思想用这么巧妙的构思体现给读者。《野狗“萨摩耶”》这篇小说最成功的地方,也正是让狗说“人”话,在狗界里看见了“人”影。如果不用这种方式,这篇小说要讲清作者思想,即使长篇累牍地写半天,也未必写得好。反过来说,这篇小说确实是写人的。这群狗们,其实是一群人味十足的好“狗”。包括称霸一方的恶棍“黑豹”,也有着人的浩浩大气,打就打,咬就咬,赢了趾高气扬,输了也甘拜下风,一身的坦坦荡荡。而和女主人有关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有人味的,几乎就是一群行尸走肉。特别是那个“翻译官”,简直就是个人渣。他和女主人的行为,几乎都不能和“黑豹”对同类的强暴行为同日而语。还有,这篇小说在细节上也别具匠心。这群野狗,大多都是杂毛,为啥会这样呢?作者看似把他们塑造了一群平民形象,其实是对眼前这个社会的底层深邃的挖掘和关注。杂种“萨摩耶”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个杂种,但他不自卑。他敢去向血统高贵的“博美”求爱,也对被主人遗弃的“阿花”很有同情之心。相反,“阿旺”这个玩意儿,原本是出身贱种,却为了出人头地去卖身求荣,背叛群体,替“黑豹”做内应,最后落了个死有余辜。这跟文章里主人的同学今日得势调进城、明天失势发配到乡下的情景,其间隐喻着的人类高层社会的龌龊,何其相似乃尔!

  此外,这篇小说的文字很好,这是作者历年来写作随笔历练出来的。绝对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更不是一夜偶成。同时,文字味道很正,能品出早期翻译西方作品大翻译家的文字影子,而且更有其特色。

  说说读后感觉不足的地方。我觉得小说对环境的描写,固然有阅读缓冲的安置,也有烘托主体人物的需要,仍稍显单薄,应当再做适当的渲染。再则,作为女主人的几位同学的穿插,也嫌笔墨欠缺了点。此类添加,过多,作者则可能被逼跳出来,形成败笔;过少,又让读者不解其味。多与少,还得作者自己来掂量。

  我希望张建伟从此扔掉拐棍,多些独创性,趁着《华文月刊》这个大扶持迈开大步走下去!

  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

  ——读张建伟小说有感

  ◎文/王建立

  张建伟是极具写小说潜质的作者。他的这两篇小说,立意深邃,视角独特,叙事架构严谨,文字流畅清新,展现了成熟的文字素养和不可限量的写作潜力。小说《野狗“萨摩耶”》通过狗的视觉看世界,描写了同类以及异类之间的感情纠葛,无论是人还是狗“对物质和权力的贪念”如出一辙。同时,剖析了动物界“不可缺少地加上了虚伪的面纱”。表面看是写狗,写动物性,其实是映衬或者说直接揭露人性的丑陋。《炸油条的人》描写的是乡村生活中一个小人物灵魂深处纯净闪亮的人性。其对家人特别是弟弟深沉的亲情,表现出普通善良百姓身上的真、善、美;与此截然相反,他弟弟这样的“精英”却自私、无耻、贪婪,集假、丑、恶于一身。两篇小说,都独具张建伟对市井人物的认知和评价:看似弱小往往闪耀着强者的光辉。无论是《炸油条的人》中的大壮,还是《野狗“萨摩耶”》中的“阿灰”,都是作者礼赞的标本性形象,也是其小说打动人心、震撼人心的根本所在。

  张建伟是一个喜欢探索和借鉴的作者。他的《炸油条的人》运用了魔幻现实主义手法,或者说至少是具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炸油条的人》是对现实中农村或者说市井低层的心灵剖析。无论是大壮的弱智丑陋,还是他的奇装异服,其实只是个噱头,不是主体;这篇小说在弱智、丑陋、车祸、超人服装、美味油条、患病小女孩等等花里胡哨的元素中,展现出真善美和假丑恶两种灵魂的碰撞和启迪。人性与亲情及长相无关。当然,亲情里最能体现出人性。对于父母来说,都是儿子,但他们对大壮和二宝的态度差别很大。这无关智商和美丑,只是因为儿子的智商和美丑在别人眼里折射出对他们的态度(诸如嘲笑),仅此而已。作者并不是真的在讲一个丑陋傻子的故事,而是通过这个故事揭示生活中普遍的认知误区以及因此导致的虚荣悲剧。所以,具有了典型性。否则,就只是猎奇。

  通过作者的铺垫,我们读出了:溺爱纵容会让一个“性本善”的美貌少年变成虚伪、残暴、三观沦丧的混蛋。二宝的确是宝,是大活宝!他堪称这个物欲横流社会里虚浮、拜金、享乐的代表人物。

  当然,作为一位年轻的作者,建伟小说的文字里还存在语法、词性、指代等方面的瑕疵,需要花大气力打磨自己的语言,做到精雕细刻。

  一篇难得的好作品

  ◎文/田小勇

  张建伟是我们陕西省合阳县的一位文学青年,一个虚心好学的后起之秀。张建伟的小说《野狗“萨摩耶”》的背景是在一个小县城和县城附近的荒沟里。他把野狗的故事背景放在他熟悉的我们也熟悉的小城市旁边,让野狗的故事在城市和荒沟,在狗性与人性的时空环境中进行切换,狗性里有人性,人性中有狗性。狗始终是狗,而人有时候却不是人。

  小说用狗的思想和语言,揭露了一些人类的丑恶。狗可以为忠诚而死,而某些人在利益面前却失去了人性,更谈不上忠诚。文如其人,作者张建伟,谦虚的外表下,是偶露锋芒的桀骜不驯,鄙视丑恶,热爱真善的性格。他洞察社会和人心入木三分,用狗的语言和行动,把人类自身的自私、贪婪、无信揭露得淋漓尽致。小说除了个别错别字外,可以说语言严谨,逻辑缜密,环环紧扣,自然天成,有一气呵成之感,有水到渠成的从容。作者从一条狗的角度去看人的世界,狗眼里的人的世界是让人脸红,让人反思的世界。“狗眼看人低”,真的,我们某些人类在狗眼里真是低到尘埃里了。

  所有的小说作品都不是绝对完美的。我认为本篇小说有以下几处瑕疵:一、野狗应该有个名字。二、萨摩耶是非常温顺的犬种,它食量小,不凶猛,它绝不会和其它狗拼死争斗。三、狗不应因为女主人呵斥了几声就会离家出走。作者通过狗的眼光揭示了人性的丑恶,但却没有在作品中给读者留下最终的希望。要知道,人性除了丑恶之外,更多的是善良、坚强、自尊和自律。

  读张建伟小说有感

  ◎文/雨 萧

  张建伟的《炸油条的人》讲的是一个出生在贫寒农村,先天有缺陷的人,被人歧视惯了,他深知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没有资格撒娇,所以他愿意通过数倍的勤奋努力得到父母兄弟的认可。人性中有一种不可描述的恶,倘若第一次打人,或许会胆怯,但只要这个人不反抗,打着打着就会越来越残忍,而且以后见了总想打他。倘若第一次打人,就遇到百般反抗,估计再见他,便会思量而不会轻易招惹。大壮很不幸,他激发了周围人性中的恶,这使他很快沦为奴隶的命运,他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弟弟恋爱了,他连家中做奴才的资格也没有了。做为家庭累赘被送到油条店做免费长工。阴差阳错学了一手炸油条的绝活,并在被嫌弃万分的情况下,给这个家带来了转机。油条铺的生意很好,大壮的地位并未得到改变,那个家榨干了他的最后一滴血汗,超负荷运转,终于使血肉之躯撑不住了,他死了。在这无爱的世间,他活着只是为了别人,先天生理缺陷责任并不在他,后天努力并未带来命运改变,死或许会是一种解脱,套用作者原话,“他好像从未活过。”

  张建伟擅长挖掘人性。读完这两篇拷问灵魂的小说,忍不住掩卷沉思,我们总是夸大身边的美而忽略现实角落里的阴暗,太阳照不到的叶子,除了努力让风把它带到光影处,哪有别的选择?风大约会使它失去生命,可是没有风,它的一世只在阴暗里。

  渴望一片蓝天

  ——读张建伟小说《炸油条的人》

  ◎文/李培战

  《炸油条的人》这篇小说讲述了一个“憨”青年大壮的故事,他智力缺陷、长相丑陋、性格怪异,但他懂得保护弟弟,也正因为这种“憨”,小吃店老板放心地把炸油条的绝活传给他,到最后干脆把店也盘给了大壮的弟弟二宝。因为他,二宝的婚事也黄了。就是这样一个啼笑皆非的人,每天辛辛苦苦炸油条、送外卖,穿梭于城市的各个角落。大壮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多么微不足道,因为从他记事起,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

  最在乎大壮的要算是客户家里的小女孩了,一个和大壮非亲非故的人。小女孩一看见大壮,美丽的眼睛里就透着惊喜的光芒,她想着和大壮说话,最终没有。小女孩患有小儿麻痹,与大壮“同是天涯沦落人”。最后,大壮在一次车祸中不幸离开。在他生命最后一瞬,闪现的是:父亲帮他打理好今天的最后一份订餐后,隔着头套摸了摸他的脸,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好久没有这样摸过他的脸了,他要让他的父亲和他最爱的弟弟亲手给他解开扎在脖子上的彩带、换上和他们一样的衣服……

  读罢小说,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生活中,大壮随处可见。我们应该献出一份爱心,温暖他们的生命,关心关爱弱势群体,让人生无憾。张建伟悲天悯人,思想深邃,试图通过简短的文字,唤醒人性深处沉睡已久的真、善、美。这是多么难得的人品和文品啊!

  悲悯情怀和人性之美

  ◎文/周 洁

  读过张建伟老师的小说《野狗“萨摩耶”》和《炸油条的人》,我认为张建伟对于生活有他敏锐独特的视角观察,对文字的理解和把握有他个人的深刻体会和不凡的思想观点。我不得不承认,建伟是一个具有写作禀赋的奇才作家。

  小说《野狗“萨摩耶”》和《炸油条的人》既有共同点,也有不同点。两篇小说都是书写生活的艰辛和对生命的敬畏。《野狗“萨摩耶”》描写了以“萨摩耶”为首的一群生存于城市边缘雨水沟里的野狗的世界,有首领,有部下,有美女狗“阿花”,有小人叛徒狗“阿旺”,有伤残勇敢的“阿黄”,有忠心护主的”阿灰“等等,按尊卑贵贱,分部门和小组,分工明确,各司其责。狗狗们为生存辛苦奔波,残酷战斗,有智慧的较量,有争权夺利的贪婪欲望,还有忠肝义胆的友谊情深,也不乏浪漫的爱情故事……。作品透过“萨摩耶”的眼睛描写了人类的情感纠葛与人性的丑陋,揭露和鞭笞了社会当下存在的问题。狗与人,两根线互相穿插,互有渗透,又相互纠葛,或追忆,或倒叙,或插叙,语言轻快活泼,手法灵活,营构出一派芸芸众生喧闹红尘的热闹景象。狗的世界,亦是人的世界,作品构思巧妙,情节跌宕起伏,精彩纷呈,彰显了作者同情弱小的悲悯情怀和捍卫正义的凛凛正气,以及他高超的驾驭文字的功底和能力。

  《炸油条的人》以装扮奇特,极端执拗和行为怪异的大壮为线索,书写了一位有智力缺陷却善良勤劳的人,也展现了当下农村弱势群体的生活状态。“油条超人”大壮虽然有智力缺陷,但他勤劳、厚道、任劳任怨,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有一颗善良纯洁的心。开篇以油条的个大酥嫩,颜色金灿质量好,和穿着打扮极似美国大片中“超人”的大壮吸引了广大顾客生意红火入手,书写了大壮悲壮和不平凡的一生。大壮因先天缺陷,相貌丑陋,智力低下,引发了别人对他的耻笑,弟弟的怨恨,父母的责怪,甚至于遭到弟弟的动手伤害。机缘巧合,大壮意外的学会了油条手艺。遭女友背叛的二宝和父亲随大壮接手了老板的生意。大壮勤劳,早早的备好食品等待顾客;大壮善良,同情身有残疾的小姑娘;大壮纯洁,看到小孩就给他们扬起笑脸;大壮博爱,他的乐观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大壮仁义,为保护弟弟宁可伤害甚至舍弃自己。大壮傻吗?大壮能学会炸油条的绝活手艺,他不傻,他其实很聪明;大壮的相貌不敢示人,他丑吗?他的心灵纯净得如同一滴晶莹的水珠……《炸油条的人》展现的是一种人性之美。

  小说《炸油条的人》浅析

  ◎文/刘凯军

  一、从小说的类型上,我觉得这是一篇接近荒诞的小说。小说里的人物,比如弟弟、大壮父亲、村长的儿子为什么非要娶一个有污点的女人,为什么亲生父亲和亲弟弟非要把大壮打扮成一个超人的形象,甚至大壮的死都可以用荒诞去解释,因为让人物死或者变异符合荒诞手法这种需求,这样所有读者认为不合理的,不合逻辑的都容易理解了。

  二、这篇小说语言有特色,跳跃感很强,人物设计也很巧妙。虽然大壮这个人物是虚构的,但是读者看后并不觉得虚假,所以说这个人物提炼得好,其他人物刻画的也到位。整篇小说通过一个不正常的人的生活描写,让我们看见一群看似正常实则并非正常的人的人性中的麻木与残忍。

  三、小说的环境是一个不正常的人处在一群毫无亲情和感情的人物中间,这注定了每个人物身上都带有不同程度的劣根性,唯一的令人动容的是那个“小女孩”,这是小说里唯一一个“完整”的人。

  四、我觉得建伟这篇小说在字词、语法、修辞及逻辑性方面,好些地方还不够准确和严谨。这是吹毛求疵了。

  纯真与野性的呼唤

  ——张建伟《野狗“萨摩耶”》主题浅析

  ◎文/董 刚

  读张建伟的《野狗“萨摩耶”》,感慨颇多。我认为,张建伟的小说对于人性的思考,是洞察微毫的。萨摩耶这只狗绝不是一只普通的狗,它已经具备了人的思维,开始“狗眼看世界”,它和人一样有了七情六欲。这只狗是作者精心设计的一个代言人,狗的观点代表的是作者的观点,这是巧妙的构思,巧妙的表达,叫人拍案叫绝。

  萨摩耶和另一只凶悍的流浪狗“黑豹”争夺食物场景的描写,令人震撼的疯狂撕咬,血淋淋的残酷残忍,激烈生动,有如人类发动的战争,把人性狗性兽性野性都描写到了极致。“相比于人类的战争或在和平岁月没有硝烟的战场上,这种血淋淋的真相是多么令人震撼和深思啊!”(王笑鸿语)。这种对野性的呼唤,实际上是一种回归。

  纯真和野性并不矛盾,只有纯真,才能野性。我们感觉到萨摩耶血腥的时候,难道让黑豹干掉萨摩耶就不血腥吗?这就是人性,野性,但绝对的纯真。这篇小说的深度在于,把纯真与野性,看似矛盾实则相通的东西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而且催生了人性的思考,催生了超越民族,超越地域,甚至超越时空的沉重思索。

  以色列天才作家尤瓦尔·赫拉利的《人类简史》里说,人类从采集狩猎走向农业文明,未必真的是进步。我们常常怀念过去,留恋逝去的青春,潜意识里便是对美好的过去无可奈何的挽留和叹息;因为我们的基因里有着兽性,有着纯真,我们又不自觉地呼唤着那些纯真和野性的美。

  关于《野狗“萨摩耶”》和《炸油条的人》

  ◎文/张建伟

  我喜欢读书,深知阅读之苦。所以自己写文章在动笔之前就常想,怎样才能让读者有兴趣翻开文章的第一页并继续读下去,以至于读到最后一个字。如果能做到这个,便是令我欣慰的事。

  要让读者觉得有看的必要,能看完,那文章的语言、逻辑、行文方式就要让人耳目一新,不落入俗套,让读者产生共鸣。当然最关键的是要有一个好的立意,使读者去思考,在阅读中和阅读后有所悟、有所获。

  我在写作之初,就在思考:一个短篇小说,它的使命是什么?无非就是对假丑恶的揭露和对真善美的颂扬。我就试图用有限的文字来挖掘人性,让读者直面人性中最本质的东西。

  说起人性,相对的就是“动物性”。人们对自己的认知比较熟悉,由于熟悉阅读时便会失去耐心,那就不妨以动物的眼光来解读吧。于是我在《野狗“萨摩耶”》一文中就选择了“狗”的视觉。至于文中以“萨摩耶”犬为主角,则是由于几年前在一个朋友那儿见过这种犬,它那雪白惹眼的毛发和俊俏的模样吸引了我,所以我的第一直觉就是以它为主角,也就是文中的叙事者。

  我专门查了与萨摩耶有关的资料,得知它外形虽然出众,但在犬的群体中却是一种不太名贵的犬,所谓的智商和凶猛程度都比较中庸。再就是通过人类长期的驯服,它本身具有的凶猛的野性已和其它宠物一样基本丧失,这种特点正好符合我想塑造的主角形象。

  在文章整体布局方面我运用了倒叙、插叙等方法,在人、狗世界相互转换时,我尽量设计一种自然而然的过渡,让读者觉得合理,最大程度地避免生硬之感。在分别记述人狗活动时采用明暗两种笔法,做到人中有狗,狗中有人。

  美的东西往往隐藏在对恶的惩罚里,丑的东西也会因为美的存在而显得更加丑陋。“阿灰”的墓地在最高的地方——这句便是我想让读者跟随我到达的地方。

  《炸油条的人》是我经过对身边生活的观察,深思熟虑后动笔的。“大壮”这样的人是人类社会中一个特殊的群体,本应受到特殊的关爱,但由于人类的功利性、虚伪性和“虐残”性,却让他们失去了人的尊严甚至“亲情”,即便是他们散发出来的“善良”,也不能唤起人们最根本的怜悯之情。人性,我们到底有没有勇气去直视,这是一个永久的,也是一个深奥的话题。

  一部短篇小说,甚至长篇巨著,它能带给人的思考是有限的,也可能作者本身就有一定局限性,但只要能让读者去思考、去想象甚至去争论也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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